睡觉曾经是难的。
妈妈说我从小睡觉就不踏实,记不清什么时候开始,黑眼圈没消失过。
天黑多自由。没有必要的交谈和必须完成的事,月亮光没有杀伤力,灯可以关上,躺或坐着,怎样都可以。嘿嘿,我喜欢晚上。
即使灯被关上,在短暂又好像很长的时间里,灯管隐隐约约还是亮的。亮度不及万一,但亮着,透出的光像深水底藏着验钞小灯,极淡。状态,用句时髦话,量子态。其他人进屋,晃我的神,我也就看不到了。所以得极小心地盯着,但不能用力,使劲容易溜走。
溜了也没事,窗帘拉开些,轻轻挪身,背朝门,妈妈关不上月亮,故事书还能再读几页。
Kathryn Nicolai做的播客节目叫 Nothing Much Happens,说是给成年人听的睡前故事。她自己写,自己念,大概哄睡了不少人。我是忠实听众,每期至少放3个晚上,按理说一个故事每期念两遍,平均3次,算来倒去舍六除四也有小十回。两年过去,我只记住一句话:In which nothing much happens, you feel good, and then you fall asleep.